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野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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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7、心月

情不由复杂,道:“门外那位,当真是你相公?”

心月抿唇片刻,道:“是。”

战长林再次看向她肚子:“那你这孩子是……”

心月打断道:“相公是我的相公,孩子也是我的孩子。”

战长林眉微挑,这话看似在反驳,实际上是等同于承认孩子是赵霁的了吧?

战长林目光里不由带了些玩味之意,便想问她究竟是怎样从暴雨下的南湖里死里逃生的,心月突然向他质问:“你究竟是什么人,为何会知道我是谁?”

战长林道:“你看我像什么人?”

心月想到刚才停在外面的那辆马车,气势一下又弱下来,咬唇道:“你是武安侯的人?”

战长林点头。

心月心灰意冷,不明白为何武安侯的人会盯上自己,她原本以为朝廷跟叛军势不两立,逃到长安来会是最稳妥的选择,没想到还是逃不掉被人发现的命运。

战长林看她愁眉锁眼,似又有些愤懑难甘,笑道:“都跟你说了,我不会把你怎样,你这又是忧愁又是生气的,伤了胎气可别怪我。”

心月放在肚上的手收紧,半信半疑:“那你到底想做什么?”

战长林想做什么,首先,肯定是要把她监控起来,其次便是要弄清楚她背后的那些疑团。前面一件不急着做,也不宜在明面上做,所以后面的才是当务之急。

“你先跟我说说,你为何要离开赵霁,又是怎么从南湖消失,最后出现在这长安酒铺的吧。”

心月想到赵霁,想到那个暴雨交织的夜晚,一刹间百感并至,不及开口,悲愤的泪水已夺眶而下。

如果可以,心月是不会离开赵霁的。

可是这世上总有许多不能自主的命运。

比如两年前,在秘书丞彭显大人的府上,她被当做权贵攀交的一份“贵礼”,赠送给当朝最风光、最显贵的丞相大人,在那个金迷纸醉的夜晚,成为赵霁的第六个侍妾。

这是她不能自主的命运。

又比如进入赵府后,她时刻告诉自己要恪守做一名“替身”的本分,不要痴心,不要动情,结果却在赵霁的爱抚下一次次沦陷神智,开始贪图更多,开始患得患失,开始妄想成为他心里独一无二的人。

这也是她不能自主的命运。

再比如,当一封从长安出发的信抵达洛阳,来到赵霁手里,赵府和肃王府的婚事在一夜间紧锣密鼓地忙起来时,她摸着孕肚站在冬日的寒风中,承受着这世间最刺骨的奚落与绝望,不知道该如何说服自己,她终究走不进赵霁的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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